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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嘉瑞先生是工艺美术学校的素描老师,离开我们已有十余载的时光。一直都想写点文字纪念我最敬重的恩师,可就是没有勇气提笔,生怕语疏词穷无法表达深藏在心中的这份敬仰之情。适逢毕业四十周年,透过光阴的沙漏,有的人和事已经慢慢淡出了视线,但是恩师与我往昔的点点滴滴,却始终留存在我的脑海里,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历久弥新。
上课的第一天,先生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“讲究”二字,——他的腰板挺得笔笔直直;——他的胡子修得整整齐齐;——他的衣领扣得严严实实;——他的皮鞋擦得铮亮发光。先生的这些“讲究”,在我看来就是他对生活的态度,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遇永远不懈怠、不将就、不妥协。
学画初始,先生常常带我们外出写生,教会我们贴近自然,用眼睛和心灵去观察生活、感受世界,告诉我们日常要勤于搜集素材为今后的创作服务。写生时将素材穿插于创作中,学习运用取舍与嫁接,把些许不在一处的小景移到一幅画面中。记忆中,先生的包里永远携带着厚厚的速写本,明暗的光影、轻疏的线条无不在映射着他的这份执着和坚持。
跟随先生学画的时光转瞬即逝,毕业之后我选择了参军,先生得知消息,特地把我叫到家中。记忆中那是老染织厂宿舍,房间里昏昏暗暗,但拾掇得非常整洁。他从框子里层层叠叠的纸张中,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幅画送给我,先生说这幅套色版画作品名为“归”,整幅画作以深蓝色为底,海鸥飞处一叶扁舟扬帆而归。我问先生貌似有寓意,他笑而不答,只说此中之意留待你日后慢慢品。参军以后在部队和先生鲜有通信,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相互道声祝福,不经意间他时常问起我的画……
退伍之后我被安置到公安部门从事交通管理工作,对画画也渐行渐远了。而先生的画室也从新大桥边小公园搬到了老街一马路的醉墨山房。我闲暇时从老街路过,想去看看先生,时常看到他在醉墨山房门口与人楚河汉界,大战正酣。彼时的他眼神里依旧意气风发、神采飞扬,闲谈之中他偶尔会问起我的画。
造化弄人,兜兜转转二十余载,我仿佛品出了那幅画作的真实寓意,开启涂鸦人生,重新做一名学生,葆以一份虔诚之心,虽我的恩师已不在,但在我那无数的阴郁的日子里,他却如一盏明灯永远温暖着我、照耀着我。
编辑:文潮